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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澜】此心安处

ooc和私设都是我的。


赵云澜最近好像要把有限的生命全部投入到为人民服务中去,没日没夜地工作,忙得自己脚不沾地,几乎就住在特调处了。



他从最近一起关于龙城大学失踪案的文件中抬首时,已经日落了。天上的云卷而复舒,舒而复卷,往复变换,就好像平淡的生活。其实赵云澜的生活亦是如此,偶尔多一点小插曲,只是他忽然觉得,他的生活里缺了什么,心口空了一块,总有一种怅然若失之感。



他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到那个失踪人员的照片上——他的一双眼最惹人注目,盛着一潭泉水,视线好像从相纸上,幽幽地飘下来,落在赵云澜身上。赵云澜的心猛地一颤。



他叫沈巍。



这个名字好像对赵云澜而言并不陌生,有一种时时被他挂在嘴边的恍惚感。赵云澜也未察觉,自己的嘴角几乎要裂到耳根去了。



沈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半月前,在龙城大学上完课后,就人间蒸发了。龙城大学内的监控似乎被人蓄意破坏过,关于沈巍的片段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这个人从未出现在龙城大学一样。



赵云澜的目光继续下移,他盯着沈巍的住址仔细回想了半天,才意识到沈巍就住在自己对面。他在记忆里搜寻,却怎样都找不到沈巍的痕迹,脑海里却忽然冒出一句话来:“如果你想喝粥,随时到对面找我。”



他依稀记得对面住着一对带着个小女儿的中年夫妇,后来因为丈夫工作原因,举家移民海外,房子就此空置。



天幕换了一层颜色,大庆跳上桌来,大摇大摆地压在他眼前的文件上:“老赵,快点回家,我前两天买的小饼干到了,帮我取快递。”



赵云澜边试图去拨开这死胖子,边随口应付他:“你不是会变人吗,自己去。”



话音刚落,赵云澜不自觉地顿住,他什么时候知道大庆会变人的?好像是在昆仑山颠,旁边似乎还有一个人……是谁?赵云澜揉揉发痛的头,忽然想起好像许久都没有回过家,索性将大庆一把抱起:“回家咯,死胖子。”




赵云澜的家不是他记忆里的零乱,一切井井有条,地上的两双拖鞋摆的整整齐齐,桌上两只杯子也紧紧挨在一起,他坐在沙发上,总觉得一抬头,就能看见厨房里有一个穿着超市促销送的碎花围裙的身影,低头耐心地为他做饭,偶尔回过头来,无奈地对着注视着自己的赵云澜露出一个极温柔的笑来。



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明明常年独居,为何家里会多出另一个人的生活痕迹来。他的记忆一定被人修改过了。那么,究竟是谁,能够轻易地修改镇魂令主的记忆。他的失落感,可能就是来源于这一个被从他记忆里抹去的人。



赵云澜仔细回忆,发觉自己的记忆在半月前有一段空白,也是从半月前,他发了疯一样地开始工作。半月——他忍不住将记忆里被抹去的人和失踪半月的沈巍联系到一起。他的床头柜上,有一副圆框眼睛,很显然,不是属于他的,而那张沈巍的照片上,沈巍戴着的,是一副一模一样的圆框眼镜。



这样一切就对上了。



沈巍应当是他的爱人,否则如何解释这些亲密无间的东西。沈巍就住在对面,一个诡异的想法在他心里萌生——撬开沈巍的门去看一看。



赵云澜向来是一个说做就做没有拖延症的人,撬开了沈巍的家门之后,他便呆住了——沈巍的家里虽说没有任何人居住过的痕迹,可却也不像长期没有人的样子,家具上一层灰也没有落下,好像有人精心打扫过。



沈巍一定还活着。



赵云澜鬼使神差地开了那间上着昆仑锁的屋子,待看清了屋中的景象,便呆坐到地上,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一日他也是这样偷偷潜进沈巍家,鬼使神差开了昆仑锁,看见了无数自己,还有那一句沈巍亲手写下的“邓林之阴初见昆仑君,惊鸿一瞥,乱我心曲”。



进门前燃起的希望又被一盆冷水扑灭,他记得,沈巍以身祭大封,已然不在了。



沈巍,你怎么这么蠢,只消去了我的记忆,却不记得消去你来过的痕迹。





赵云澜也不知道怎样回了自己家,躺在两个人曾缠绵过或是长谈过无数个夜晚的床上,对着一窗星,睁眼放空。




天上死去的星星,依旧在夜空闪亮*。就像沈巍,依旧在他的心里,在他的余生里,沈巍永远都将他的心完全占据。




如果他能够重新来过,一定换他来守着沈巍。沈巍守了他几千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想了几千年的生活却短暂如泡影。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总觉得沈巍就在身旁,一梦醒来,总觉得沈巍已经做好了饭菜,将来叫他起床,分不清什么是梦,什么是现实。他抬手摸摸眼睛,手上有一阵湿意,又想起沈巍那一双眼来。




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赵云澜突然意识到,他已然恢复了昆仑君的神力,往后不老不死,他能想象得到往后漫长的余生,如果有沈巍,哪怕生命无穷尽,他都觉得不够,没有了沈巍,每一刻都难熬。




他如行尸走肉,每天失魂落魄。




总有一道惊雷劈醒沉睡的天幕,也总有一道惊雷劈开赵云澜的混沌。




入夏以后,时常阴雨连绵,一场大雨初霁。躺在沙发上已经四大皆空看破红尘三魂七魄都飘去昆仑山的赵云澜被大庆一脑袋拱回人世,林静的念经声停下来,小郭还是那样,唯唯诺诺地:“赵处,有人报案。”




赵云澜头也没抬:“报案就去公安局,特调处不受理。”




一道熟悉的声音落进耳里:“真的不受理吗?”




他顿了顿,又道:“那我投案自首。”




赵云澜的心暴跳如雷,眼皮还是抬也没抬:“老楚,送他去派出所,我们特调处不负责这些事情。”




不见楚恕之反应,赵云澜这才肯抬起眼,却见屋子里只余下他们二人,沈巍眉眼间挡不住的倦色,好像一路风尘仆仆。




赵云澜清清嗓子,几乎要压不住他失而复得的喜悦:“既然他们都不在,那我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投案自首,你的罪不轻啊,我看得判无期徒刑。”




沈巍走近他,在他耳边留下一个“好”,赵云澜尚来不及问一问他,到底有没有受伤,又伤在何处,如何回来的,他便直直倒下去了。




赵云澜庆幸昆仑的力量已经觉醒,他不至于窘迫地抱不起沈巍。他的心奇妙地安下来了,只要沈巍还活着,一切就为时不晚。




他亦有心安处。


END

注:出自田馥甄《余波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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